元持節(jié)只看著她,“罰你?難道要將你交給父皇去發(fā)落嗎?你可知道今日你要殺的可是朝廷一品誥命!”紗珠卻連滾帶爬的跑到那胡氏的面前去了,顫抖的手指去觸碰她的鼻息,過了片刻才狠狠的跌在地上,“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活著,還活著......”她這一哭果然將眾人的目光都吸引過來了,元持節(jié)也似乎是重重的松了口氣,只趕緊吩咐一旁的丁樵道,“快去叫御醫(yī),無論如何,定要保住太傅夫人的命!”丁樵忙讓幾個宮女,將奄奄一息的胡氏往偏殿里抬。紗珠緊張的心都卡在嗓子眼里,只眼巴巴的看著那些人抬,嘴里還不斷的叨念著,“小心些,小心些,還是去找個藤椅來才穩(wěn)妥有些,她要是有什么好歹,我也不活了!”丁樵被她吵得有些頭疼,只拖拽著她,怒喝道,“這是你娘啊,你這么激動,別在這里搗亂了,讓開......”紗珠忍了忍,只得悻悻的跟著她們?nèi)チ藗?cè)殿內(nèi)。元持節(jié)的目光落在殘照的臉上,卻見這少年已經(jīng)跪在了邢鸞鏡的身邊,眸若寒星,怎么也看不穿。元持節(jié)知道他是個內(nèi)侍,但心里卻還是不自在,他說了半晌,竟不如這個內(nèi)侍的一句話。他的目光再次落到邢鸞鏡的臉上,此時昏黃的霞光穿過琉璃瓦,照在她的臉上,而她的眼角掛著晶瑩剔透的淚珠。這一次,元持節(jié)終究沒有像往日一般上去哄她,任由她為所欲為,撒嬌胡鬧。“說罷,你為何要殺自己的親生母親,本宮知你只是脾氣不好,但你今日竟做出有悖人倫的事情,若不說出緣由來,本宮也保不了你!”邢鸞鏡不敢也不能將這一切說出去,倘若他知道自己的生身父母或許出身卑微,他會不會嫌棄自己。就算他不在乎,可朝堂上的那些人呢?自開朝定鼎以來,便有規(guī)定,為了讓儲君不被美色所惑,所選的太子妃和側(cè)妃定然要從三公九卿家里選,亦是要知書達理的人。先帝做儲君的時候亦是看上過一個出身卑微的宮女,甚至要娶她為側(cè)妃,卻還是被朝臣反對,趕出東宮去了。邢鸞鏡不想將來也是那樣的命運,她害怕,他會棄了她。她什么也沒有了,只剩下他了。“不為什么,就是氣不順而已。”邢鸞鏡閉上眼睛,掩去眼底的失落,“請殿下發(fā)落。”元持節(jié)良久才慢慢的道,“邢鸞鏡,你當真以為本宮不敢罰你不成?”沉默了許久的殘照終于慢慢的開口,“殿下,娘娘心中必然有不得已的緣由,不能與旁人道。”“是啊,本宮這個旁人又怎么能知道呢,你們這主仆倒是一條藤上的了。”元持節(jié)良久才是一陣苦笑,清俊的臉上只有疲憊之色。而就在這時,卻見丁樵急匆匆的跑了過來,眼底卻是激動之色,“殿下,夫人的命救回來了,只是身上的皮被打破了大半,卻并未傷到筋骨。”那些奴才們果然是留了后手的,他們也不敢將人給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