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個在戰場上殺戮無數的人,竟破天荒的感覺有些毛骨悚然,可明明迎面走來的女子唇邊帶著笑的。紗珠已經走到了他的面前,半蹲著身子,雙手捧著箭。宣王正要去接,卻不料紗珠的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其中一只手飛快的攥著箭尾,沖著宣王的喉嚨刺去。因為離得太近,他根本來不及反應,那冰冷的箭,已經離著他的喉結又半指長的距離,卻慢慢的停下了。一旁的宮女大驚失色,連手里的宮燈也跌了出去。他驚起了一身的冷汗,眼底卻是一道深邃陰狠的光,似乎有些不可置信。紗珠眼底再也沒有一絲的畏懼,旋即臉上露出傻乎乎的笑來,好似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宮女,“王爺,原來您也會怕啊,奴婢是開玩笑的!”說完她便將那極沉的箭遞到了宣王的手中,這才轉身扶著太子離開了。宣王看著那離開的背影,宣王眼底越發的冷冽,“好,好一個丫頭,若非本王答應過殘照,早就將你的小腦袋割下來了!”從宮中出來,便上了轎攆。元持節的目光一直落在紗珠的臉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紗珠頗為感無奈,“殿下,您有什么想說的?”元持節眼中復雜,沉默了片刻才說道,“紗珠,你這傻丫頭竟以為性命相護,甚至為了本宮去得罪了宣王,你就不怕嗎?”紗珠咬牙切齒,想著宣王就一肚子的火氣,“就看不慣他那狂勁,他以為自己能當上太子,還不是到頭來給旁人做了嫁衣裳......”太子臉色一變,“你說什么?”紗珠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只一副裝傻充愣的樣子,“奴婢什么也沒有說??!”元持節忽的咳嗽了起來,忽的覺得喉嚨中一陣腥甜,連手心也是一陣的濕膩。他止住了咳嗽,“去給本宮倒杯熱茶來?!奔喼橼s緊轉身去倒茶,他卻悄悄的伸出來,卻見手心里滿是烏黑的血,只拿著帕子不著痕跡的抹去。紗珠此時已經將熱滾滾的茶送了過來,只著急道,“晚飯也不曾吃罷,若是這一個勁兒的喝茶,反倒不好?!被蕦m與東宮也不過是離著一條長安街,因元持節不喜繁冗,只抬著普通的轎子,所以并未有護衛在前面開路,驅趕行人。過兩日便是除夕夜了,便是夜幕降臨,長安街上卻是越發的熱鬧起來了,路邊那耍猴的,賣年畫的,雜耍的,置辦年貨的婦人們,抬著糖葫蘆到處吆喝的。紗珠看見街邊的一處賣餛飩的地方,不由得眼睛發亮,這家的餛飩極好吃,自己當初當女帝的時候還經常出來吃,尤其是寒冬臘月的,吃上一碗,放上辣椒面子,出一身熱汗,身子可爽快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