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說越來氣,沈年懶得管他,直接回床上去了,傅澤霖還獻殷勤似的,將那床被子也給她拿過去蓋上。他做的確實沒什么錯,錯就錯在沈年不該關(guān)心他,所以才會因為他這倔脾氣把自己氣到半死。沈年決定當(dāng)他不存在之后,心情瞬間好多了,她閉上眼,安穩(wěn)的睡了一覺。第二天一早,沈年被他打噴嚏的聲音吵醒。她睜開眼睛一看,就看見傅澤霖懷里抱著一包紙巾,垃圾桶里裝了小半桶的紙團。她蹙了蹙眉,“你感冒又加重了?”傅澤霖強忍著咳嗽,啞著嗓子說,“沒事,我已經(jīng)吃過藥了。”“吃完藥在沙發(fā)上睡覺,吃了有什么用?”傅澤霖抿了抿唇,有點委屈,那還不是因為關(guān)心她嗎。沈年檢查了一下昨晚買的藥,確實少了,他應(yīng)該是剛才吃過,她收拾好了東西,和傅澤霖去樓下退房。又在路邊的小店里吃了早餐,傅澤霖只喝了幾口豆?jié){,什么也沒吃。其實他這樣看著挺叫人心疼的,但沈年又想到昨晚他死活要睡沙發(fā)的樣子,那點心疼也隨之煙消云散。坐上出租車,傅澤霖昏昏欲睡,半小時后靠在沈年肩膀上睡過去了。經(jīng)過兩小時的長途跋涉,終于到了目的地。這是一個破舊的小區(qū),或者說是荒廢的小區(qū),這里已經(jīng)沒什么人住了,好多房子上都爬滿了青苔,墻壁上長了草,只有零星幾戶人家還在這里住著。“你來這里做什么?”傅澤霖不解地問。沈年沒有回答他,徑直走進一棟樓里,沒有電梯,只能爬樓。她輕車熟路的來到五樓,一個連門都壞了的房子。只要輕輕一推,那扇鐵門便發(fā)出“嘎吱”的聲音,里面一股潮濕的霉味撲面而來,再往里看去,到處結(jié)滿了蜘蛛網(wǎng)。這就是個空房子,不知被多少人進來過,稍微有點用的家具都被搬走了。沈年在這不到四十平的小房子里走著,腳下不知踩到什么東西,她往后退了一步,彎腰將那東西撿了起來。是一個相框,上面的照片有些風(fēng)化,依稀還能看出照片上人的模樣,她吹掉照片上的灰塵,目光變得柔和。傅澤霖也湊過去看,上面好像是張合影,一個女人和一個小女孩,照片風(fēng)化很嚴重,女人的眼睛和鼻子都變成了彩色顆粒,只能看見她笑的很開心,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小女孩的更嚴重,除了兩個丸子頭,五官全都模糊,只剩個鼻尖。沈年盯著照片出神,眼淚不自覺的掉下來,在相框上洇開。傅澤霖深深地注視著她,并不難猜,這照片上的人是誰,他伸手將沈年攬進懷里,“這照片我找人幫你修復(fù)。”“可以修復(fù)嗎?”“可以。”傅澤霖篤定的說道。沈年吸了吸鼻子,將眼淚憋回去,她手指輕輕摩挲著照片,不出意外,這張照片,是母親留給她唯一的東西了。她覺得自己很不孝,這么多年了,她從未來過這里,哪怕是恢復(fù)記憶,她竟然都沒想起要馬上來一躺。如果不是楚苑苑提醒,她仍活在夢中。那些傷害她,傷害母親的人仍活的逍遙肆意,她竟然還渾渾噩噩想著去死,她當(dāng)真是失敗透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