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人!”“云枝”指著她的鼻子罵,“你這人盡可夫的賤人,也配跟本夫人說話?也配被本夫人傳喚?還不夠老娘我惡心的!”
“是!奴婢不配!”趙媚兒被抽得鼻口嗆血,卻絲毫不敢作任何反抗,只是一徑附和著云枝罵自己,“像我這樣的賤人,夫人打我是臟了手!奴婢怎敢讓夫人打?奴婢該自個兒打自個兒!”
她不愧是歡場混的,做起戲來,簡直有板有眼,此時此刻的她,再不是鳳盈閣里倨傲美麗的花魁,而是一個再卑賤不過的婢子,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她照著自己的臉,一個勁猛抽,一邊抽一邊罵自已:“奴婢一早便聽聞夫人的名頭,哪里敢得罪?唐老爺是夫人的丈夫,奴婢這樣的女子,哪里配伺候他?可是,夫人,奴婢一條賤命,早已被鳳盈閣買斷,他們讓奴婢去陪誰,奴婢便只好去陪誰,奴婢哪里敢說半個不字?奴婢也是被逼無奈啊,夫人啊,您就當奴婢是只破鞋,偶爾被唐老爺踩了一下墊墊腳好了,夫人冰清玉潔,千萬不要與我這等賤人一般見識啊!”
她又叫又嚷,涕淚漣漣,偏能把話說得清楚利落,情真意切,簡直有令聞者落淚,聽者心傷之效。
唐笑霜暗自感嘆,這真是個人才啊,絕對的演技派,這丫要是反穿越到現代,那些娛樂圈中的小名旦大名旦的算什么啊,果斷給這女人爆出局,但話又說回來,目前,她,最需要的,就是這種唱念做打俱佳的優秀演藝人才!
出于對人才的愛惜之心,唐笑霜揚起的手臂,沒有再抽下去,抽人自己也手疼啊,再說,人這梨花一枝春帶雨的,看著好心酸,但該演的戲碼,她還是得演下去,她冷哼一聲,將頭扭開,嫌惡道:“你這賤人,少在老娘面前哭鼻子抹眼淚,在我家夫君面前,你不定怎樣放浪輕狂的勾搭他呢!要不他對你這樣上心?光那白花花的銀子,都不知往你這賤人身上花了多少!那是老娘家的錢,老娘的!懂不懂?”
“奴婢知道!奴婢知道,一切都是夫人的,夫人若是不嫌棄,奴婢這身上的東西,全交給夫人!”趙媚兒將手揚起來,哭哭啼啼道:“這鐲子,這墜子,還有這支釵,都是孤品珍品,市面上買不到的,夫人拿去賞人送人,都是好的!”
“呸!老娘怎么會要你的東西?老娘嫌臟!”“云枝”自然要唾棄這種女人身上的東西,可是,唐笑霜心里卻一個勁發癢,別說,成色真好,還真是孤品珍品呢,盜不走空啊,留下也好啊!
這樣一想,她也就不客氣了,嘴里嚷著嫌棄,手卻上下翻飛,將趙媚兒身上的好物件摘了個精光,一邊摘,一邊笑著嘀咕:“罷了!待會兒你變成了死人,也是用不到的,我幫你收了換紙錢,每逢清明給你燒一回,免得你在陰間鬧窮!”
“啊?”趙媚兒萬沒料到,舍下身段,卑躬屈膝,卻還是躲不過一死,只嚇得渾身顫抖,放聲痛哭,抱著唐笑霜的大腿不肯放,一個勁苦求:“夫人,放了奴婢吧!殺奴婢這樣的人,污了您的名節啊!夫人,您就當我是個屁,把我給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