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不銹鋼托盤,砸在地上稀里嘩啦丁零哐啷地響。
我也哭。我也委屈。
我只是像書上寫的那樣,喜歡上一個(gè)男生而已……
為什么喜歡有錯(cuò)?為什么我仿佛做了大逆不道的事情?為什么所有人都罵我?
那天晚上,我的背上全是一條又一條的紅痕。
我媽氣消了后,先給我熱敷,又給我抹了藥酒。(剛打出來的瘀青不能熱敷,那時(shí)我媽不懂)
她拖著哭腔,咬牙切齒:
「周萍,你給我記住了,只有公主才配得上王子!
「你想嫁給王子,先把自己逼成公主!」
這句話,是我媽早年說過的最有道理的一句話,伴隨了我一生。
第二天,我回到學(xué)校,比從前認(rèn)真一百倍地早讀。
下課后,我照例找那幾個(gè)和我關(guān)系好的玩耍,可她們不是把我當(dāng)空氣,扭頭和其他人說話,就是朝我翻白眼……
「你們怎么了?怎么不理我?」
之前明明那么好,給趙健遞情書也是她們極力支持的。
幾個(gè)人臉上,有的是決絕,有的是不耐,有的是難色……最終沒人理我。
我肉眼可見地被孤立了。
班上同學(xué)給我起了兩個(gè)綽號,一個(gè)「周舔狗」,一個(gè)「串串兒」。
班主任象征性地阻止過,說同學(xué)之間要友愛,要互相幫助,給同學(xué)起綽號是不對的,可班主任自己——
有一次叫我,脫口而出的是「周串串兒」。
那天上體育課,自由活動。
男生基本打球,女生基本聊天。
我一個(gè)人,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便蹲在槐樹下,背對著操場,背單詞畫圈圈。
砰,籃球砸在頭上。
我痛得倒吸了一口涼氣,捂著后腦勺,扭頭看見是趙健他們。
他站在比較遠(yuǎn)的位置,穿白色球服,長腿窄腰,興許是喜歡的緣故,我看他,他便鶴立雞群,玉樹臨風(fēng)。
今天你對我愛搭不理,明天我讓你高攀不起!這是我心理活動。
現(xiàn)實(shí)是——
「串串兒,把球扔過來!」離我最近的男生沖著我喊。
我站起來,撿球,拋過去。
男生們繼續(xù)打球。
我待在原地,目光不由自主黏在他身上……
青春期的喜歡,根本不受理智控制。
球很快傳到他手上。
他剛好在球場邊緣,離我最近的地方。
轉(zhuǎn)身。
那球像離弦的箭,又疾又快,直朝我的門面砸來。
砰——
我壓根沒來得及反應(yīng),球已經(jīng)正正中中砸在我腦門上。
眩暈傳來,我不由得退了兩步。
他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