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道:“回養心殿。”江慕允等了他這么久,好不容易盼他平安歸來,卻是這樣冰冷的面容,心里豈會不難過,只是一想到前面的付出,便不忍心就此放手,“易夫人就在新宮殿里,大人若想去看她,奴婢可以帶路。”江慕允原以為他會第一時間去看她,沒想到他會如此反應,一時有些意外,“大人不擔心夫人?”江慕允在原地站了一會,失望而返。江慕允不想得罪他,因此沒有回嘴,低著頭錯身過去了。袁江得意地笑道:“也別這么說,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興許哪里還有隱士高人呢,哈哈哈。”他嘴里這樣說,只是語氣里卻難掩狂傲之色。易恒遠遠從長街過來,看到門前停著的轎子,他停了下來。易恒上前道:“祖母,孫子不孝,讓您擔心了。”易恒道:“進去說吧。”易恒回宮后,夜重年便把積壓那些南方疫癥,北方雪雪災等交給他處理,易恒每日忙得腳不沾地,不時常在宮中,亦不回家,只是朝中局勢動蕩的局面在經歷一波紛爭后,總算平靜了下來,有了欣欣向榮之感。是夜,佟裳這里已是一片安靜。這日聽到易恒回來,張婆婆滿心歡心,將佟裳好好打扮一翻,特地給她換上新制的宮裝,“小姐,今兒姑爺回來了,想來姑爺晚一會就會來瞧您,奴婢給您換上新衣服,讓姑爺瞧著也高興高興。”張婆婆看著不忍心,偏過頭拭淚。一日,張婆婆剛服侍佟裳睡下,便見平兒進來:“婆婆,有人來了。”“不是,是皇上。”看著她癡傻的面容,張婆婆有時候也懷疑自己這樣執著對不對,小姐已經什么都不知道了,根本不會在乎姑爺來不來,在等的只有她自己而已。他看上去才剛下朝,身上穿著明黃錦袍,“今天怎么樣?藥吃了沒?”夜重年嘆了口氣,在她身邊坐下,佟裳剛換了衣服,正坐在榻上玩一柄如意,夜重年看著她像小孩子一樣天真的目光,略帶憐愛地道:“今天乖不乖?”夜重年習慣了,倒也不覺得唐突,只是想起來略有遺憾,原以為只要精心調理,總會有治好的一天,沒成想過兩個月仍舊無半點起色。張婆婆聽了這話,后背冒了一層冷汗,幸而皇上沒再說什么。歲月靜止,也不過如此。明知她不會回答,卻還是想跟她聊兩句,就像她沒生病那樣。有時候,他覺得自己是瘋了,不然怎么可能會有這樣奇怪的想法,當年對曼君也不過寥寥,為何對她,便這樣撒不開手。夜重年坐了一會,常滿貴便催促他走了,只好起身離去。“是。”“是。”頤太妃聽著她的話,面色沉重不已,靜了一會道:“佟裳的肚子一天天大起來,確實不能再瞞著了,要想法子送她走,又不是那么容易的,早知如此,當初就該聽哀家的打掉孩子。”她頓了頓道:“易恒還是沒消息?”
張婆婆道:“易大人南下治疫,說要下個月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