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擔憂她的傷勢,不僅免了她行禮還賜了座:“邊疆形勢越發險峻,細作之事也確是契丹派人行刺。”
“戰禍在所難免,你的手恢復得如何?”
圣上是位仁君,切切實實是在擔憂她。
云歲晚心口微暖,恭敬應答:“感念圣上關懷,臣已無礙,必不會延誤了出征的良機。”
談及五日后領兵赴往邊疆,圣上的神色冷了下來:“此次是井元之過,耽于情愛罔顧大局。”
“你放心,朕必定會重重責罰他。”1
云歲晚卻忽然站起身來,跪下對著圣上行了叩拜大禮:“臣與太子殿下婚約已廢,五日后的成親也只是幌子。”
“故而臣懇請圣上圓了殿下心愿……準許殿下迎娶安錦為正妃。”
圣上怔愣一瞬,復雜地打量著她:“你對井元,可是還有氣?”
云歲晚抬起頭來,目光坦蕩與皇帝對視:“曾經或許有過,但如今已經什么都沒有了,只有敬愛。”
只當成諸君來敬愛,而非青梅竹馬的哥哥,而非同舟共濟的夫君……
圣上見她確實沒有怨恨,才揮手讓云歲晚起身:“可惜了,是井元沒有福氣。”
云歲晚面容平靜,已經全然放下:“是臣沒有福氣,未能與殿下有始有終。”
圣上沉沉嘆息一聲,終于不再談論蕭井元,專心與云歲晚談論戰事。
待到天色擦黑,云歲晚才從殿內出來。
出來時,蕭井元還跪在門口。
聽聞他已經跪了三日,連唇色都白了也不肯起身。
見云歲晚出來,蕭井元抬起如墨的眸子看著她,無波無瀾地質問:“你與父皇談論何事,竟然談了整整三個時辰。”
云歲晚聽出蕭井元的不滿和提防。
或許是習慣了,她的心里竟然連一絲漣漪也沒泛起。
她走到蕭井元面前,緩緩打開手中圣旨念了出來:“安錦嫻熟大方,品貌出眾,朕與皇后聞之甚悅,特將其許配太子為正妃。”
蕭井元猛然抬頭,難以置信地看著云歲晚,甚至云歲晚念完將圣旨遞給他,他都沒回過神來。
“殿下,接旨罷。”云歲晚淡聲催促。
蕭井元這才伸出手,鉗住云歲晚的手臂:“什么意思,你怎么會替孤求來圣旨,你不做孤的正妃了嗎?”
云歲晚皺了皺眉,一瞬間竟然沒明白蕭井元是什么意思。
“殿下得償所愿,不開心嗎?”
蕭井元喉結滾了滾,心口莫名涌上慌亂:“孤自然開心……”
云歲晚打斷了他,抽出被握著的手腕:“開心就好,臣以前最大的愿望,就是殿下與祖母開心。”
“如今殿下得償所愿,臣的心愿也了了。”
蕭井元還想再說些什么,云歲晚卻先一步告辭了:“安錦還在等著殿下的好消息,殿下快些回東宮去吧。”
她將圣旨遞給蕭井元,在他震顫的目光中行了拜別禮,緩緩朝著宮外走去。
沒走出多遠的時候,云歲晚恍惚聽見蕭井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