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于倒了！
那個在京都只手遮天、手段殺伐、如日中天的男人，終于倒了。
這是她一直希望的嗎？
流出來的血染了沈蕭一手，還是溫熱的。
沈蕭顫抖地手撫上男人的鼻尖，卻感覺不到任何生息。
他死了，他真的死了。
細細麻麻的疼痛從心底蔓延開來，淚水不受控制地瘋狂流下。
不知為何，明明是她恨的人，可是她好像……好像痛失所愛。
張安雅嫌棄的眼神掃了沈蕭一眼，故意吐槽道：“沈蕭啊沈蕭，你還真的給秦傲雪下毒了呀？看不出來，你這顆心簡直比石頭還硬。”
“什么？”沈蕭滿目震驚。
記憶恍惚回到一年前。
張安雅從那時起每隔一個月將一盒點心遞給她，說讓秦傲雪吃下去，秦傲雪身體會漸漸變差，對他算是小小的懲罰。
可張安雅不曾說過這會讓秦傲雪喪命。
再看向徹底死去的秦傲雪，沈蕭肩膀開始顫抖，跪在地上的腿也軟了，眼睛里是空洞。
說到底，是她親手殺了秦傲雪！
哪怕曾經她有那么一秒鐘心疼過他，心軟了，都不至于是今天這個樣子。
她沉默著，悔恨著，回憶著，第一次懷疑自己是不是太過于決絕了。
直到身前落下另一道陰影。
“方奕哥哥，你終于來了呀，我都等你好久了，可惜你沒親眼看見秦傲雪斷氣的樣子。”張安雅挽著程方奕的胳膊，嬌柔地喊道。
沈蕭抬眸，對上那張她再也熟悉不過卻又覺得陌生無比的臉。
再看向兩人挽在一起的手，只覺得心臟一陣陣地抽痛。
“程方奕！你……”沈蕭的眼底一片復雜。
這么多年來，她暗中幫助程家，讓程氏集團從云城一個籍籍無名的小公司一舉取代季氏成為京都四大家族之首，而連帶著張家，也一并躋身京都，成為各家族遙不可及的存在。
這個在他面前一向溫文爾雅的男人，此刻竟是如此的陌生。
程方奕嘴角扯出一抹森然的笑，而后抬起皮鞋擦得锃亮的腳，踢了踢倒在地上的秦傲雪，確認他是真的死了，又熟練地伸手攬住張安雅的腰，冷漠道：“南傾，謝謝你啊，為我和安雅掃清了秦傲雪這個礙眼的東西！”
沈蕭滿目震驚。
這么多年她之所以費盡心力地掏空季家，拖垮秦傲雪，就是為了程方奕。
這個曾經為了救她差點連命都丟了的人，也是那個給了她新的光明和希望的人。
而張安雅靠在程方奕懷里，笑得嫵媚，諷刺道：
“沈蕭，你難道不知道方奕哥哥一直以來愛的人是我嗎？早在五年前我們就在一起了！”
“這些年之所以一直騙著你，不過是你還有利用價值，不然我們怎么扳倒秦傲雪？”
“只有你才是他的軟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