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蹙眉。
沈夢抿唇,有意耍壞,腳趾隔著內(nèi)衫,來回搔著。
真像站在扁舟上玩雜耍,危險極也愉快極了。
玩得正高興,墨憶塵忽然睜眼,蛇咬人般,一把攥住她的腳踝。
沈夢嚇了一跳,不由屏住呼吸。
過了一會兒,男人的神色逐漸緩和,口齒不清地問她:“醒了?”
沈夢咽了咽唾沫:“嗯。”
墨憶塵撐起身,覆到她身上,像回到了少年時期,一頭埋在她的頸窩,兩條手臂摟住她的肩。沈夢垂眸,試探性地環(huán)住他,輕輕拍打起后背。
“貞固。”
“嗯?”他睡眼朦朧地應。
“明年你赴京科舉,指不定就留在京城當官了。啟元留下的一些田產(chǎn),我想著要不先記到乾兒名下……怕過兩年你不在家,到時候家里又吵吵嚷嚷,害我沒個著落……”沈夢拍他后背的手略有些僵。
墨憶塵沉默。
沈夢頓了頓,又試探道:“還有,乾兒快到入學的年紀,但沒尋到合適的教書先生。我記得在姑山隱居的羅老當過你的先生,與你父親也是舊相識。我在想,不如把乾兒交給他。”
墨憶塵悶悶道:“再怎么說,弟弟都是父親的孩子,你是范家的大夫人,叔伯不會虧待他的。”
“我一婦道人家,手里又沒什么田產(chǎn),終歸……”
“難怪母親著急叫我過來,原是為這事。”他抬頭,似笑非笑地瞧著她。
“怎么會——”
“我要是不答應呢?”墨憶塵打斷了她的話。他撐起身,手肘撐在她腋下,長發(fā)垂落,掃過她的額頭。“母親打算怎么辦?”
沈夢冷笑,柔荑撩開他鬢邊垂落的烏發(fā),停在耳邊。
“我懂。”她道。“范舉人前途無量,未來是范氏的大家長。我這個守節(jié)的寡婦見不了人,孩子自然也是有名無分。”
“不是因為這個。”墨憶塵淡淡笑著,滿心不快。
他一根根掰開她的手指,道:“究竟是為什么?你心里清楚。”
沈夢覺出自己的虛張聲勢被他看穿,仍不甘地盯著他,睫毛微微顫動。
她手腕使勁,想抽回來,他突然使勁,制止了。
墨憶塵含著笑意俯身,湊近她,低語道:“娉娉,你對我不真心。”
說罷,他出門。
發(fā)癡的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