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昱同咳嗽幾聲,臉被憋得通紅,“賀小少爺,若是你父親還在,或許能一搏,但是你,斗不過我七哥。”
天下,誰不想一爭?
他主動退出,只是太清楚,他爭不過。
論兵權,四哥手握重兵,五城兵馬司盡在手中,正妻是江北總兵之女,論心智,五哥心細如發(fā),而七哥小小年紀登頂東宮之位,力壓幾位哥哥,心計權謀,豈是賀銘遠的勇莽可比擬的?
賀銘遠瞇起眼睛,手中將李昱同一摔,眸光清冷至極。
“九殿下,那你且看著,不過是一個江山,皇帝不仁,那我便易了這天下。”賀銘遠的嗓音低沉又平緩,莫名讓李昱同心悸。
李昱同嘴唇一抖,倒在地上狼狽得一動不動,忍不住告誡,“我七哥……你小心為上。”
賀銘遠抬眸,視線略過李昱同,撩開衣擺闊步而去。
來時沒有一絲動靜,走,也如鬼魅沒留下一點痕跡。
李昱同靜靜的跌坐在地上,神色茫然。
寧容來時,看到的就是如此場景,男人失神的坐在地上,脖子上赫然一道血印子。
寧容一驚,快步走進屋子,蹲在他身邊,“九爺,這是怎么了?”
她剛要喊有刺客,李昱同開了口,“我無礙。”
“那您脖子上的傷……”寧容頓了頓,改口柔聲道,“妾身幫您包扎下,免得感染。”
李昱同摸了一下被割破皮的脖子,一道細細的血絲印在手上。
李昱同手指摩擦著這血,心中自嘲,他,起了殺心的。
他站起來,踉蹌的歪了歪身子,冷漠的說,“不必。”
寧容要扶上去的手頓在空中,眼眸里的黯然一閃而過,隨后,她低頭福身,“是。”
連心望著王爺離開的背影,嘆氣的走到寧容旁,“娘娘,先吃晚飯吧,日子久了,王爺肯定會知道娘娘的用心。”
雖然王妃因為王爺而死,可王爺難道要一直記著一個死去的人嗎?
那活著的人怎么辦呢?
連心替姑娘不值,既然和離書都給了,明知道王爺心里有王妃,王妃的死那么慘烈,王爺怕是一輩子都會記住,姑娘這是何必呢,留在一個不喜歡自己的男人身邊。
她們家姑娘美若天仙,就算二嫁,那求娶的人也是排到街尾。
寧容美眸一轉(zhuǎn),輕輕的咬唇,“以后不要說這種話了,我愛慕殿下,不需要他承認,也不需要他回報什么,這是我的感情,他有什么責任呢?”
是她一腔孤勇而已。
連心抿唇,想說什么,最后還是憋住了。
寧容提著裙子,往外走,一邊回頭說,“擺飯吧,民以食為天,人總要吃飽了才有力氣做事。”
“好的。”連心跟上去,笑著說,“姑娘明兒想吃什么,現(xiàn)在王爺恢復了身份,咱們總算有了俸祿,不用像以往那樣扣著用,瞧您瘦得皮包骨了,多吃點,補回來。”
兩人漸漸走遠,寧容一一應著。
話說,賀銘遠從安惠王府出來,夜色已沉,路上都掛滿了燈籠,不遠處,笙香混合著胭粉香四處飄蕩,笑聲不時可聞。
在門口停下,賀銘遠剛一推開門,阿臨就沖了出來,抱住他的大腿,低聲問,“爹爹,娘親呢?你找到她了嘛?”
男人抬眸,就瞥見院子里站滿了人,干娘一家,還有佟瑜帶著佟二和幾個手下,甚至刑將軍也在。,content_nu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