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時越的心,一點一點涼了下去。
薛宜寧緩緩開口,語氣淡淡:"小侯爺,有些緣分稍縱即逝,這世上有很多事,也不是后悔了就可以挽回的。"
"這些聘禮,還請小侯爺收回。"
她說罷,轉身便要離開。
秦時越收手緊握,強忍住喉間咳嗽的癢意,啞聲道。
"薛宜寧,我此舉并非一時興起,也并非因你救我一命而報答于你。"
"我是遂我心意,求娶于你!"
"一次不成,我便求百次,百次不成,我便求千次!"
薛宜寧頓住腳步,心中震動不已,卻始終沒有回過身。
良久,她稍稍側首,只淡淡留下一句:"那就請便。"
關上府門的那一刻,秦時越望著她的雙眸通紅,幾欲令人心碎。
她強忍著心緒回到房內,忍了又忍,才沒讓從前那些滿腹的心酸委屈溢出眼眶。
后來幾次,無論薛宜寧怎樣將他拒之門外,秦時越皆會在第二日送來聘禮。
可薛宜寧從無應答。
薛宜寧坐在院中,看了眼第六次被攔在府門外的聘禮。
她看了一會,回過頭,看向面前小心翼翼的昆吾。
"我不是說過,不必再送了嗎"
"無論多少次……都是一樣的。"
昆吾忙彎腰向她揖禮,捧上一方紫檀木匣。
"薛小姐,這是爺特意吩咐人從珍寶閣拍買下來的珍寶,并說一定要送至小姐手中。"
匣子打開后,里面影影綽綽滿是罕見的奇珍異寶。
可秦時越自那日說過千百次求娶的話后,便沒再親自來過。
如今也只是叫人送來這一匣珍寶,自己卻從頭至尾不曾露面。
若是覺得當初口不擇言,他大大方方收回聘禮,永不再來。
她倒還能高看他一眼。
如今這般,究竟是何作態
薛宜寧看著眼前的木匣,忽然覺得心口似有一只手緊緊攥住她的心,猛然拽了一把。
窒悶之際,又泛著無法言說的難受。
她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除了這些奇珍異寶,他沒有別的話要給我嗎"
"小侯爺心中日夜思念著姑娘,只是……"昆吾頓了頓:"小侯爺此時多有不便之處,不能親自前來,實在是對不住您,可他心中記掛姑娘,又生愧疚,夜夜難寐……"
"行了。"薛宜寧心中膩煩,冷聲打斷他的話。
她心中涌上一陣酸澀之感。
不明白既然秦時越從來都不曾重視過她,為何不干脆一點,偏要這般磨磨唧唧藕斷絲連。
薛宜寧冷下臉,將那紫檀木匣推回:"你回去只管告訴他,我與他緣分已斷,至此與君相絕決,此后不必再來。"
昆吾不斷抬袖擦著額上沁出的冷汗,苦著臉道:"薛小姐,姑奶奶!"
"斷可不敢這樣說,這話帶回去,可不是要了我們小侯爺的命!"
薛宜寧垂下眼,冷硬下心,倒茶送客:"辛苦你了,回去吧。"
這一日,風蕭雪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