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墻,裂的口子縱橫交錯。
蘆葦秸稈潦草的圍了一個圈就算院墻了。
院里一股炊煙裊裊,家里有人。
宗震岳隔著墻喊:“三哥,三哥!”
宗老三剛從湖里收完迷魚簍回來,正坐在磨盤沿上發愁,他被栓柱的事弄得心煩意亂,猛地被人一叫有些驚。
聽著像震岳的聲,叫的這個親,不由得心窩子犯熱。
趕緊把煙袋鍋子放下,趿拉著毛翁鞋往大門口奔,宗震岳扛著面就進院了。
“呀呵,真是震岳啊!
你咋回來了??”
“三哥,這次來了就不走了哎。”
宗震岳把羊角蜜攤在磨盤上讓二狗三狗吃,“叫叔,叫叔唉。”
二狗三狗忙不迭的叫叔叔,歡喜的去吃蜜點。
宗震岳打量著三哥家,比以前更破敗了,讓人覺得日頭難熬。
“我嫂子呢?”
“哎,走了。”
“咋走的?!”
宗老三猛嘬煙袋鍋子。
“你嫂子是個苦命的人,馮蔣大戰全家跟著跑反,在山林里躲兵,一個流彈把她炸了,連個尸首都沒給我留下。
去五口回來西口。”
宗震岳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三哥。
“嫂子命苦哎。
老天專挑苦命人折磨。”
“啊嘿,一天好日子沒跟我過過,沒享一天福。
臨走我連個棺材都沒給置辦下。”
兩行熱淚在這個堅強的漢子黑紅的臉上肆意縱橫。
親人兩行淚,宗震岳也紅了眼眶。
“撇下三個孩子,和我相依為命,熬苦。”
“孩子大了你就享福了。
三哥,這次回來呢,我就不走了。
打算在村里開個診所藥房掙口吃的。”
“嗷,當先生啊,先生好,不為良相便為良醫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