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我離鄉(xiāng)多年,鄉(xiāng)里都不熟了,尋摸著得先買個房子開藥房,你熟門熟路得幫我在村里劃摟劃摟。”
“你放心,這點事我?guī)湍戕k。”
宗老三一聽震岳要開藥房,心就有些動,他不想讓栓柱在翟家大院打長工了,不然和那騷妖精的丑事早晚得得被人抓包出人命不可。
得讓栓柱在藥房謀個差事。
但話到了嘴里又生生的咽了下去。
震岳剛落腳開店八字沒一撇提這事不妥當。
老三喉結動了幾動,又猛嘬煙嘴。
宗震岳倒是主動開了腔,“三哥,我開店還得你家?guī)鸵r著,栓柱到時得來給我趕車進貨拉藥材。”
“哎,哎,沒得說。”
宗老三忙不迭的接話。
震岳其實并不缺伙計趕車,他實在是看不下三哥這個家這樣冰冷下去,幫襯一把是一把。
“震岳啊,進屋敘。”
堂屋內比外面還冷,跟冰窖一樣。
宗老三怕凍壞了堂弟,把火盆燒起來,架上樹根墩子劈柴,火星子噼里啪啦的跳蹦。
有火就暖!
一屋子人臉都烤的暖暖的,紅光滿面了。
宗老三話匣子打開,講述自耕農今年的日子不好過,去年秋收一畝的旱田由于災情嚴重收成銳減,但田賦附加卻猛增了十幾倍,征收費、水利費、清丈費、保衛(wèi)團畝捐、教育費……茍捐雜稅似繁星,數(shù)不清,幾乎無物不捐,無事不捐。
宗老三大字不識幾個,哪懂什么稅,上頭來人催繳,他就得刮了自身一層皮。
宗老三拼了老命西處打短工也沒保住薄田,村里多少農戶把田典給了翟家去當更可憐的佃戶。
宗震岳安慰三哥。
“會好起來的。”
至于怎么好起來他也不知道。
兵荒馬亂,軍閥混戰(zhàn)的年代老百姓哪有好光景!
拉呱拉到日到三竿頭,宗震岳才回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