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聒噪。”楚寂雖是笑著,但道出的話卻是嫌惡非常,“割了你舌頭讓你別在我面前亂喊亂叫。”
“既學我北鎮撫司活剝人皮,卻不識我,看來是我的手段還不夠,我得再多努力才行。”楚寂將腳踩在姚大理后腦勺上,讓他起不來身,只能老老實實跪在他跟前。
“那就這樣吧,我讓你到北鎮撫司衙門好好地親身體驗一番活剝人皮的美妙。”明明是殘忍至極的事情,楚寂卻道得好似施舍一般。
他說這話時他腳下的姚大理掙扎得厲害,顯然是害怕了。
然而他卻連求饒的機會都沒有,便被緊跟在楚寂身后而來的北鎮撫司手下給拖出去了。
待到這石室再無旁人時,楚寂這才看向石床上動彈不得的裴時樂。
只見方才還笑吟吟的他這會兒眉心緊蹙,但他什么話都沒說,只是坐到床沿,從懷里掏出來一只小瓷瓶,正要倒出里邊的藥丸到手心,卻見他將瓶塞蓋了回去,就著自己胸前衣衫反復擦了數回手,才將兩粒藥丸倒到手心,塞進裴時樂懷里。
裴時樂并未反抗,或是無力的她反抗不了。
喂她吃下解藥后,楚寂也未即刻離開,依舊坐在床沿,等著解藥藥效起效。
江淮雨水不斷的這些日子他被派往江淮,半月前江淮梅雨收歇時京中有事需他盡快返回,他快馬加鞭趕回來,不曾想他才下馬便收到老乞丐匆匆來報,道是裴時樂同姚大理在旖夢樓見面,然卻突然消失不見。
這可急壞了青蘿青芽,然而她們又不知該到何處尋裴時樂,只能求助于老乞丐。
老乞丐察覺事情不妙,他本是要找程風幫忙解決,誰知卻是先遇著才匆匆趕回京的楚寂,自也不敢瞞,只能如實匯報。
楚寂一口氣都來不及歇,便尋她來了。
他想,他方才若是晚來一步的話,怕就是要給這個女人收尸了。
然他也不知自己緣何一聽到她有危險便不假思索地來救她了,他明明已經答應過她不會再出現在她面前。
來得匆忙,他連人皮面具都沒時間貼上。
他甚至想罵人。
罵老乞丐的多管閑事,罵裴時樂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就敢見一個從未見過更不曾了解的陌生男人。
但話到嘴邊,他又覺這與他沒有干系,再看裴時樂一副受驚不淺的模樣,他就更什么話都說不出口了。
只等她身體恢復力氣便送她回永嘉侯府去,別再不自量力出來找事。
誰知他等了半晌,都沒等到裴時樂有任何動靜,他這忍不住轉身去看她。
只見數次在他面前都倔強要強得一滴淚都沒有掉過的裴時樂兩眼通紅,眼眶里蓄滿了淚,渾身更是在不住顫抖。
楚寂微怔。
可她即便是落淚,也始終一聲不吭。
楚寂覺得前邊濺到她面上的那幾滴血漬礙眼至極,他忍不住伸出手,用拇指揩去那幾滴骯臟的血。
難得的,裴時樂沒有拒絕。
“行了,沒事了,下回別再如此魯莽行事就好。”知曉裴時樂嫌惡自己,楚寂也沒有過多安撫的話,“要是能動就起來,我送你回去。”